美人死屍與殘肢 都擠在彼得威金展示世界裡

攝影師喬-彼得 威金(Joel-Peter Witkin)的作品,有一種勾人的特質:殘障人體擺出奇異造型,動物被用於隱喻,道具都是神來之筆,最可怖的是死屍及人體標本,那麼平靜地置於模特或背景佈之間。

銀版照相法所特有的朦朧發舊效果,以及整體畫面的精細感,會牢牢地吸住觀眾的目光。可當人們辨別出美人身旁是幾個真正的死人頭、懸空做姿勢的是真正的殘肢斷臂,生理上毛骨悚然,心理上卻欲罷不能。

所以,見到喬-彼得 威金之前,很多人以為藝術傢性格陰鬱。不料出現在中國個展現場的攝影師戴著一副邊框花俏的眼鏡,隨時隨地準備要說上一段笑話,被工作人員稱為“段子手”。“很多人誤以為我是個黑暗扭曲的傢夥,當然不是瞭,我是個好哭的小嬰兒!”他大笑著對記者說。

今年75歲的彼得·威金,是當代最著名的藝術攝影傢之一。他在16歲時就被紐約當代藝術博物館攝影部的策展人看中,將那時的新手作品加入永久館藏。 此後的藝術生涯中,他的靈感來源主要集中在西方文明歷史領域,借用各種宗教和藝術的經典手法,表現永恒的議題,即自我、人性與生死。

“我不像很多攝影師那樣專拍世間的人,而是將世界搬入攝影工作室,在那裡,我將想拍的世界通過想象制作出來。”他在接受第一財經專訪時說,“通常我 選擇這些主題,會有兩個層面的原因,首先是自己的感知,其次是通過攝影,如何把那個瞬間從時間長河中截取出來——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通過我們現在所處的 時代去看待歷史。”

威金經常在作品中援用西方古典藝術中的形象,這些作品包括《佈什之舟》、《宮娥》、《帶枷鎖的維納斯》、《白色世界歷史》、《維納斯和抹大拉女人》 和《戈雅諷刺畫中的畢加索》等等。他將這些經典形象嫁接到攝影媒介中,創造傳統意義上的“巴洛克”風格。但事實上,藝術傢在運用攝影表現赤裸現實,拷問人 們對於真實世界的理解。

即日起,威金同時在南京藝術學院美術館及上海全攝影畫廊兩地舉辦內容不同的個人展覽,包括其近百件作品。這也是威金的作品在中國首次集中展出,分別將展至5月9日和5月14日。

從時間中截取時間

彼得 威金出生於1939年的紐約,父親是猶太教徒,母親則信仰羅馬天主教,傢庭的宗教裂痕給小威金的童年蒙上瞭一層陰影。另據媒體廣泛報道,他小時候曾目睹一起慘烈的車禍,死屍與災難也給他留下瞭難以磨滅的影響。

但實際上,威金作品的出發點隻不過是簡單的西方文明。“所有歷史上的藝術傢,倫勃朗、畢加索、梵高、馬奈甚至喬托,都會重新回過頭去向歷史學習。” 他說,“那個時候人們已經做出瞭道德上、意識上的決定,來判斷是非與好壞;而現在這個世界,人人都可以否定一切,這是史無前例的事情。”這也正是借由歷史 表達現在的意義。

他提到,去年拍瞭一幅作品,叫《戰爭機器》,正是關於新舊時代的思考。“這個問題如此巨大,以至於它如解決,可能世界都要終結瞭。”他說,“我年輕 時在紐約當代藝術博物館看畢加索的《格爾尼卡》,留下深刻的印象,那之後遇到問題就會去美術館看它,而不是去教堂尋找答案。這令我意識到,觀看這樣的藝術 作品,實際上已經成為一種精神體驗。”

威金的作品,其美學造詣和畫面的精致程度堪比繪畫,因為他在沖洗銀鹽照片之後另外做瞭一些處理,比如增加劃痕和圖案,甚至油彩。這也歸功於攝影師平日不停歇地隨手畫畫,不斷地產生想法。

“我之所以不像街頭攝影師或者紀實攝影師,需要在室內拍攝,是因為我的創作更像寫作——視覺寫作。”他解釋道,“我想講一個故事,依賴之前在腦中形成的提綱,選擇與組合日常積累下來的想法,以搭建最好的效果。”

正式工作的時候,藝術傢處理的則是如何把真實場景、道具和模特賦予的各種引申義拼湊在一起。按照他自己的表達,即“用真實人與物去設計一份展示世界的黃色小報。”

“從另一個層面來說,當我按下快門,場景所展現的這部分現實就被我從時間長河中拎取瞭出來。這正是攝影的意義所在。”他說,“畫畫和雕塑是在發明創造些東西,攝影則是從時間中截取某些東西。攝影最為迷靜電除油機人的地方在於,我創造瞭一個世界,並且可以決定在何時終結它。”

透過恐懼表現光明

其實,彼得 威金作品最具爭議的部分,恰恰是他想要直視的東西。“看到那些殘障人出現在美麗的畫面裡,人們最終被打動,因為從這些人身上看到瞭自己的影子。”南京美術學院美術館策展人鄭聞說,“這也是他的作品最為特立獨行的風格。”

至於人體標本以及屍體,足以引發觀眾最本能的惡心與驚悚,卻正是威金創作早期想要表達的內容:正視內心深處的恐懼,然後才能理性地面對。

20世紀70年代後期,剛剛出道的威金就已因鮮明的作品風格在業內脫穎而出。而當代西方攝影藝術界真正顫栗著記住這位大師名字,則是1982年,他 發表作品“吻(Le Baiser)”。一個老人的頭顱標本被剖成兩半,擺出互相接吻的姿勢——視覺作品的意義在於,你看解釋文字和真正看到圖像本身是兩回事,而這幅作品就像 一首被詛咒的詩歌,脆弱、細膩並且讓人頭皮連連發麻。這些像是美夢或者噩夢般的圖像,足以在觀者心中產生大大小小的共鳴,在畸形人身上仿佛看到自己、在屍 體身上仿佛看到人間真諦,這大概也正是其藝術價值之所在。

他四次獲得美國國傢藝術基金攝影基金,在全世界的畫廊、美術館舉辦過150場以上個展。有關他作品的專著已出版發行25本。他的名字被錄入“美國名人錄”和“世界名人錄”。2000年,威金被授予法國藝術和文學大師。

但“大師”本人,並不認為自己有多麼偉大。他在訪談中多處不自覺地使用比喻、講故事的方式向記者闡釋稍微復雜的內容,最後又繪聲繪色地描述瞭一個關於雜耍小醜的故事。

“在中世紀的法國,有一座古老的夏特爾大教堂。開幕儀式上來瞭許多王公貴族,有王子、國王、主教。旁邊有個小醜是聾啞人,在手裡輪流拋球變戲法成為 他唯一會做的事情。大傢都排隊來朝拜基督與聖母的石雕,終於輪到瞭小醜,他沒有像大傢那樣祈禱,而是當著聖像的面玩起球來。於是大傢都嘲笑他太愚蠢瞭,但 是,雕像並不這麼認為,反而從石頭變成瞭活的聖母與基督,他們向小醜傳達瞭祝福。

“每一次當我獲得新的創作靈感,我都覺得自己像個小醜。這絕對是我的真實感受。”這位被載入攝影與藝術歷史書的人物,最終這樣說道。

對話彼得 威金:我對生命的熱情與愛的感受力在不斷提升

第一財經:16歲時你的作品被選入紐約MoMA的永久收藏。31歲時再次入選;1975年45歲時你的創作進入成熟階段。這三個階段的創作,有著怎樣的變化?

威金:我創作,是為瞭展現自己內心看到的景象。現在產生的想法不可能在五年之前出現,五年之前的作品概念也不可能出現在十年之前。作品就好比是塊晴雨表,它表現瞭我意識、經歷、興趣的變化過程,以及為什麼會把這些東西揉在一起。

我的作品總共有四百多張,這還不算不同版本。盡管都是我的作品,深度上有著明顯的變化——隨著時間越近,我所表達的內容就越深刻、越熱情、越能夠引 發別人的共鳴。這裡面包含瞭我對自己以及生命的理解,而這些想法越來越多地滲靜電除煙機靜電油煙處理機透到畫面中。因此作品是我成長過程的晴雨表,不僅作為藝術傢、還作為一個人。

總而言之,當我回顧自己所有的作品,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認為某一張作品非常重要,比其他任何作品都更有價值,即便對我的早期作品也是如此。當 時我的想法肯定不如現在這麼強烈,我會對著它們說,對,但我現在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我,所以不可能重新表達一遍過去的概念,不能回到過去。我非常明確自己作 品的深度、對生命的熱情與愛的感受力都在不斷提升。

第一財經:據說你每年創作大約十幅作品,日常的創作過程是怎樣的?

威金:有時候狀態不好,大概一年拍四張也有可能。我離婚的那年,一張也沒有!

最近我在畫畫,想弄清楚鞋子對於女人的意義。有數據顯示,女人買鞋子、包的數量要大於衣服。首先我對鞋子的形狀很感興趣,其次想要弄清楚女人會在什 麼階段,決定不再穿某一固定的款式。結果我創造瞭一個像是男性生殖器造型的高跟鞋,(聽起來會很醜!)不不不,你看這就是問題所在,聽起來很醜,但當你看 到我的作品,會發現,當我把兩者放在一起時造型變得具有詩意。然後我在硬紙板上又畫瞭一遍,把它塗成黑色、剪下來,特別喜歡,因為它看起來就是一隻二維平 面的高跟鞋。第二天我就去拍瞭這隻鞋,把幾個幹掉的睪丸放在旁邊,效果相當雅致。前後隻花瞭兩天。

第一財經:總是這麼快麼?

威金:有時候工作就是這麼快,有時候則需要花掉我好幾個禮拜的時間。現在我手頭的作品就已經拖瞭四個月瞭,當然也是由於平時夾雜瞭許多其他的工作計 劃。這次是關於二戰開始時期的希特勒,拍攝場景非常復雜,需要用四個模特,其中一個是在美國大學教歷史的女教授,但她天生沒有胳膊和雙腿——她在畫面裡代 表波蘭,在二戰中第一個被納粹貢獻的國傢;我和安迪·沃霍爾都會出現在場景之中。

作為攝影師,我就像交響樂團的指揮,既需要懂得指揮簡單小品,也需要能夠掌控宏大作品如巴赫——繁復,但仍具詩意。我必須堅信自己所做的事情,才能保持同樣的熱情和意志去完成長期的工作。

第一財經:其實我對你作品最大的好奇在於,是什麼激發瞭你的創作?換言之,作品內容和你本人有著怎樣的聯系?

威金:很多人對我的作品充滿困惑。無論是否真正理解,其實每個觀眾身上都背著各自的心理包袱——有的人非常沉重,類似每個人的回憶,有好有壞。它們 都會以某種方式在我的攝影作品裡找到共鳴。對我來說,觀看的人會產生什麼反應,根本不會影響我的創作初衷。我並不會有計劃地想今天拍攝關於美麗女人的主 題,過兩天拍攝關於歐洲歷史的主題——而是完全出自本能。我就像個寫作的人,每次都試圖用視覺畫面來講一個故事。

第一財經:你怎麼看待現在的藝術傢以及這個時代?

威金:有時候創作不順利,我也會照付模特工錢,然後把東西放在一邊。但也許一兩年之後,可以從中發現新的東西,所以永遠不會真正浪費。即便如此,這 些嘗試也都代表著勇氣。當藝術傢表達自己時,他們都是在把最個人化的東西變成最公開的——任由大傢評頭論足。但這就是一種貢獻自己人生的形式。很多人以為 去藝術學校學習技法就可以成為藝術傢,實際上還缺少兩樣東西,其一是表達自己的能力,其二則是應對這一切的勇氣。所以,即使對於那些我並不太喜歡的藝術 傢,我也非常尊敬他們能夠持之以恒。

我們現在生活在一個非常混亂的時代,藝術有時候會變得非常商業化、流行化,但無論如何,就好像油脂最終都會浮上來,最好的經典最終也會顯露出來。人們談論這個世界,不斷有新一代的人出現。假如我在世界各地開展,隻有老年觀眾來看,那就麻煩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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